葉霜愣住，手里的柴掉進火盆，濺起幾點火星。她沒想到桑葦會問這個，低聲回：「沒想什麼，就畫?！顾f著，低頭撥火，臉燒得有些熱。

        桑葦笑了，笑聲低低的，像風(fēng)過草尖?！肝矣X得你畫的時候，像在說什麼?！顾f著，把手縮回袖子，「你的畫跟別人不一樣，像活的?！?br>
        葉霜沒抬頭，心跳得像擂鼓。她不知道怎麼回，只低聲說了句：「還好?！箍赡X子里全是桑葦蹲在殞地看她畫的樣子，像畫紙上的影子，燒不掉也抹不掉。

        火光跳得更旺，屋里暖了些，可桑葦忽然咳了起來，低頭捂住嘴，咳得肩膀抖得厲害。葉霜猛地抬頭，看到她手帕從袖子里滑出來，上面染了一片暗紅，像雪地里滴下的血。她心里一緊，脫口而出：「你怎麼了？」

        桑葦停下咳嗽，抬頭朝她笑笑，把手帕塞回袖子。「沒事，風(fēng)大了，嗓子不舒服?！顾f著，聲音有些啞，像在掩住什麼。

        葉霜沒說話，盯著她看了半天。火光映在她臉上，照出她眼里的疲憊和那點勉強的笑。她想問什麼，可看著桑葦?shù)臉幼?，又y生生咽回去。她轉(zhuǎn)身去灶邊拿了個破碗，倒了點熱水，遞過去。「喝點?！?br>
        桑葦接過碗，手抖了一下，水灑了點出來。她低聲說了句「謝謝」，捧著碗小口喝起來。葉霜看著她，心里像被什麼撕開了。她忽然覺得，桑葦?shù)男孟癫亓耸颤N，b殞地的風(fēng)還重。

        「留下來吧?！谷~霜脫口而出，聲音低得像耳語。她說完就後悔了，臉燒得像火，轉(zhuǎn)過身假裝撿柴?？尚睦锬蔷湓捪袷^，砸得她喘不過氣。

        桑葦愣了一下，抬頭看她，眼睛亮得像要滴水。她笑了，輕聲說：「好?！顾畔峦?，靠著墻蹲在那兒，火光映在她臉上，像一幅畫。

        屋外，雪下得更大，像要把這村子埋葬。葉霜蹲在火盆邊，盯著火焰發(fā)呆，心里全是桑葦?shù)挠白?。她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這一夜，好像什麼都不一樣了。

        她沒看見的是，桑葦?shù)皖^時，手帕又滑出來，血跡b剛才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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