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蔡暗罵聲：“缺德貨?！彼氐讲》?，便見到楊大勇睜著眼睛看著他，嚇了一大跳，說：“莫這樣子看人，黑人得很。”

        楊大勇手痛，身上發(fā)冷，鼻子還堵著，像是感冒了。他問：“大志來做啥子？”

        老蔡說：“他來看你死了沒得！我說你屋頭也是夠了哈，你跟熊幺婆出了事，你那個婆娘抱起三十多萬彩禮錢跑回娘家了。你跟熊幺婆躺在地上，她管都不管。還是聶然聽我婆娘講起你屋頭的事，掏錢喊的120過來拉的你們。120都不敢進(jìn)你的院子，聶然一個人進(jìn)去把你們兩個從屋頭弄出來，又是她打電話給村長，把我派過來。我屋頭還一堆事呢，你醒了我就不管了，明天天亮我就回去了。哦，對了，你媽不太好……”

        楊大勇去摸手機(jī)，發(fā)現(xiàn)換上了病號服，問：“我手機(jī)呢？”

        老蔡說：“柜子頭。”他拉開床頭柜，從里面找到從楊大勇身上換下來的衣服，把錢包、手機(jī)、鑰匙都交給他，說：“都在這。你曉得嘛，村頭也沒得錢的，你家這情況，也沒有人敢給你們墊。你媽救還是不救？”

        楊大勇虛弱地說了聲：“婆娘都跑了，我就這個媽了，救嘛，傾家蕩產(chǎn)都救嘛?！彼终f了句，“我老漢兒又死得早……”不愿多說，話音一轉(zhuǎn)，說：“我轉(zhuǎn)賬給你，你幫我去給我媽交下錢嘛?！?br>
        老蔡看楊大勇這態(tài)度，心說：“還算是剩了點(diǎn)良心?！彼村X到賬，說：“那我去交錢了?！庇盅a(bǔ)充兩句，“這回村子里死了十幾個，警察都來了，根本顧不上管你們家，要不是你女娃子，你跟熊幺婆得死在屋頭?！彼D了下，又安慰句：“你沒事的，就是受了點(diǎn)驚嚇，昏過去了，醒了就沒事了。我去交錢去了?！闭f完，匆匆出門，趕緊去交錢讓醫(yī)生把藥用上。

        第10章我不曉得?第二天星期天，聶然睡到中午……

        第二天星期天，聶然睡到中午才被聶獨(dú)眼叫醒，隔著房門問她：“村委會辦喪事，你要不要去吃飯？”

        聶然睡得迷迷糊糊的，心想：“村委會只是個辦公的地方，辦什么喪事？”她正困，含糊地應(yīng)了聲：“不去?！崩^續(xù)睡，一直睡到兩三點(diǎn)鐘才睡醒起床，發(fā)現(xiàn)爺爺給自己帶了大魚大肉回來，又想起爺爺說的村委會辦喪事，問：“啥子情況？”

        聶獨(dú)眼說：“不算瘋了的，有九戶人家死了人，像羅老頭屋頭那樣兒子后人不回來的，有三家。總不能讓尸體在屋頭發(fā)爛，村長把他們打回來的錢湊了湊，又從村委會的公款里撥了筆錢，給他們置辦了棺材，請了道士過來做道場，統(tǒng)一在村委會辦。另外六家人看棺材是村里出的，道場是村里請的，就想自己省錢，一起拉到村委會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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