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天天做噩夢的?。俊蹦腥伺肋^女人的身子,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倒是這身子總是發(fā)熱,可找了多少郎中都說看不出門道,我看也不像是中了邪,孩子腿腳雖然不壯,但從生下來就沒得過病,這身子骨應(yīng)該是好的。實在不行,等他再大幾歲,我背著他上青山峰找個高人看看?!?p
這孩子睡得很安詳,嘴角彎揚出笑容,女人見后欣喜地在孩子臉上嘬了一口,小聲說道:“孩兒他爹,你瞧瞧,孩子多久沒這么安睡了?”/p
“誒?是有點怪,怎么今兒個睡得這么死?”男人眼珠一轉(zhuǎn),嘴中嘶嚦嚦一聲,惱地拍了下女人的腰,急切切說道:“額呀,可給忘了,再過幾個時辰不就是七月十一了嗎?”/p
“啊!”女人蹭的坐起身來,一掂量日子,明天還真是孩子的懸弧日,懸弧日即是生辰日,這里的百姓為了慶祝誕下男孩,往往在門口掛一張弓,所以男子的生辰也叫作懸弧日。/p
這孩子的懸弧時辰便是七月十一子時中段,剛好是夜半之時。實質(zhì)上,男子十五歲之前很少過懸弧日,甚至大多數(shù)男人是從二十歲之后才開始有過生辰之說,但這個孩子是個例外,他不得不過。/p
孩兒的爹娘著急忙慌地下了炕,男人去院中挖土,用木桶挑回房中,再細心的把土中碎石揀出。女人則背來了木柴,燒了鍋開水,舀一勺倒進那裝泥的木桶里,男人伸進雙手去,慢騰騰攪拌了起來。/p
女人又用粟谷酒煮了一鍋粥,蓋好蓋子怕走了熱氣。男人也漸漸把桶里的泥攪得足夠松軟,一切作罷后,兩人端了板凳,靠坐在一起,等候著那個時辰的到來。/p
而這場夜中雨幕所覆蓋的土地上,除了那個孩子,沒有任何生靈在熟睡,他們都睜開著眼睛,焦急地期盼著。/p
“快了吧?!迸丝吭谀腥松砩?,眼睛一直緊盯著孩子。/p
“差不多了,你聽外面的雨,已經(jīng)下大了?!蹦腥颂鹆耸郑活櫴稚系臐衲?,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女人也按住了耳,鉆進了男人衣服里。/p
“來了”男人的話剛說到一半,一條驚蛇似的白光在油紙窗外猛然炸開,緊接著驚雷震起,其鳴威凌勢萬里而不衰。這夜中景色隨著那道雷光的出現(xiàn)而容顏大變,狂風(fēng)驟雨呼嘯而來,紫金長蛇烏云中舞動乾坤,在那悶沉的閃電聲里,第二道雷光驟然乍現(xià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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