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半,希恩準時醒了過來,他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卻根本不再有分毫的睡意,家里一片安靜,側(cè)耳只能聽到客廳里傳來的埃德蒙輕微的鼾聲。
繼續(xù)在床上躺著會讓希恩有負罪感,他忍受著晨冬的寒意起了床。
放在幾個月前,希恩根本想不到自己還會過作息正常的生活,從和埃德蒙認識起他就不是個安分的人,近些年來更是變本加厲,他常常和外面的男人在夜店或歡場廝混,像個碎鈔機一樣大把花錢,一千美元一瓶的香檳連開上七八瓶是常有的事,真不知道埃德蒙一個人的工資是怎么養(yǎng)活自己的。回到家的時候往往已經(jīng)夜深人靜,不是醉酒醉得不省人事,就是嗑藥嗑得神志不清,第二天醒來時往往已經(jīng)中午或下午,埃德蒙工作再忙,也會給他準備好飯吃。
希恩養(yǎng)病的這些日子來,慢慢看清了一些事情,縱然他再怎么以為過去他玩弄的那些男人們對他著迷和吹捧,得知他得病的消息后,他們都在背地里用最惡心最齷齪的言辭辱罵他,甚至有幾個人還摸到家里,要以傳播性病為理由而暴揍他一頓,都被埃德蒙攔了下來。
自從希恩十五歲那年和埃德蒙相識,十一年過去了,三千多個日夜一來,埃德蒙沒有一天不在為自己花費心血,把自己當成孩子一樣照顧。希恩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如果哪天自己在外面喝酒喝到胃出血,或者嗑藥過量而當場猝死,心疼自己關照自己的不可能是那些只饞他身體的男人,更不可能是后來因為過失致妻子死亡而鋃鐺入獄的混蛋父親,而只可能是埃德蒙。但從此以后恐怕連這世上唯一在乎自己的人也不會存在了。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錯。希恩難過地想。
他坐在床邊,眼睛盯著熟悉的臥室和所有一切,過去的十一年大概會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日了,往前只有說不盡的痛苦,往后也只會過成一地的玻璃碎片。過不了多久自己就不再屬于這里,也不再屬于埃德蒙。
迷茫著,希恩忍不住哭了一場,把擦眼淚的紙巾扔滿了一個空廢紙簍。整理好情緒后,他離開臥室準備給埃德蒙準備早餐,來到客廳時,見到沙發(fā)上的埃德蒙手里捧著平板電腦一夜沒有放下,一看就知道是昨晚看著平板睡著的,希恩好奇地走上前去,將平板從埃德蒙手中輕輕地拿了出來。
希恩知道埃德蒙的平板密碼,他解鎖了屏幕想看看埃德蒙在看什么。眼前赫然出現(xiàn)的是伊諾斯的法語,希恩滑動了一下文件看了看內(nèi)容,又打開埃德蒙的社交軟件看了眼他和伊諾斯的聊天記錄,才剛平復不久的情緒再次變得陰雨綿綿。
“你在干什么?”埃德蒙低沉的聲音響起,嚇了希恩一跳。
“埃迪,你怎么醒了?”希恩問。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