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阮厝沒人講日語。阮阿爸是大陸來的,韓戰(zhàn)去打仗,斷一枝腿回來。老師你講皇民仔……其實是你命y克夫,阮閩南人講克夫命,你不要賴日本人啦?!?br>
教室里瞬間Si寂。
林老師臉sE由白轉(zhuǎn)青,再轉(zhuǎn)紫。她瞪著志豪,像被戳中脊梁骨的蛇,身T微微發(fā)抖。戒尺從她手里滑落,「啪」地砸在地上,聲音清脆得刺耳。
志豪說完就後悔了,可話已出口,收不回。他看見林老師眼角的皺紋在顫抖,看見她嘴唇哆嗦,卻發(fā)不出聲音。
全班屏息。
林老師突然彎下腰,雙手撐在講臺上,像要吐出來。她劇烈地咳嗽,眼淚卻先掉下來,一滴一滴砸在講義上,洇開大片墨跡。她想說話,卻只發(fā)出嘶啞的氣音。
她想起長城上的父親,想起雨花臺的丈夫,想起上高的哥哥,想起石牌的另一個哥哥,想起衡yAn的第二個丈夫……一門五烈,全埋在抗日戰(zhàn)場。她守了半輩子寡,把一身傲骨和眼淚都縫進(jìn)那件貼r0U的汗衫里,逢人就說「我家滿門忠烈」,像在給自己裹屍布添金線。
可今天,一個閩南腔的小男孩,用最粗俗的鄉(xiāng)下話,一句話就把她半輩子的驕傲和痛苦,撕得粉碎。
「克夫……不要賴日本人……」
她終於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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