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葦接過筆，蹲在葉霜身邊，認真地在畫紙邊上畫了一條線。她畫得很慢，手抖得厲害，線條歪歪扭扭，像條掙扎的蛇。她笑著抬起頭，「我不會畫，歪了。」

        葉霜看著那條線，嘴角不自覺翹了一下。她伸手握住桑葦?shù)氖?，帶著她重新畫了一條，線條穩(wěn)了些，像山腳的一條小路。她低聲說：「這樣畫?！?br>
        桑葦?shù)氖衷谒菩睦锝┝艘幌?，隨即放松下來。她沒掙開，就讓葉霜帶著，手指微微發(fā)燙。兩人離得很近，近得葉霜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柴草味，還有一點雪的冷氣。她心跳得快起來，像被什麼拽著往下沉。

        「你手真暖?！股Ｈ斴p聲說，語氣里帶著點笑。她抬起頭，眼睛亮亮的，像藏了滿山的星。

        葉霜猛地松開手，臉一下子燒起來。她轉(zhuǎn)過頭假裝收拾畫具，聲音y邦邦地回：「還好。」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慌，只覺得桑葦?shù)男ο窀?，扎進她心里又拔不出來。

        桑葦沒在意她的冷淡，把炭筆還給她，蹲回去繼續(xù)看她畫。風聲更大了，從殞地深處傳來，像在回應(yīng)她們的沉默。葉霜畫著畫著，紙上多了幾棵歪松，邊上還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像蹲著看畫的樣子。她偷偷瞄了桑葦一眼，發(fā)現(xiàn)她正低頭r0u手，像在暖手指。

        「你常來這兒？」葉霜問，聲音b她想的輕。

        「嗯，柴多。」桑葦點頭，笑著說，「不過有點冷，今天有你一起，感覺好點?！?br>
        葉霜沒回話，心里卻像被什麼撞了一下。她低頭繼續(xù)畫，可手抖得更厲害，炭筆在紙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痕。她咬緊牙，告訴自己不過是隨口一句，可那句「有你一起」還是像風一樣，吹進她心里。

        回村的路上，桑葦走在她旁邊，哼著那首民謠，聲音低低的，像在安撫殞地的風。葉霜沒說什麼，只是放慢了腳步，讓兩人的影子在雪地上靠得更近。

        她沒看見的是，路邊的樹後，幾個村人竊竊私語，目光落在她們身上，像刀子一樣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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