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反叫她清醒過來。
她在一艘小船上,抬眼是汪洋無際的大海,海天相交處一輪紅日墮得飛快,余暉染紅了碧波,只是那紅色有些詭異,深深淺淺團在水里,濃郁難散。
恢復了五識的時九柔驟覺感官變得異常敏銳,海風咸腥中夾雜著血氣,她抬手摸了一把頭,手上有觸目驚心的血。
她低下頭,才后知后覺滿身白衣幾乎成了血衣,而孤舟飄搖,海浪一層一層卷著拍來,洶涌異常。難怪如此地冷,原來是被不知拍了多少下浪,渾身都濕透了。
“鮫綃早已破爛,避不得水……”方才那女聲源自一個眉目清秀的丫頭,她怯怯地說,一張臉血色盡失,半仰著身子伏在甲板上,碧綠的魚尾有氣無力地垂著,讓人想不出她推時九柔時哪里來的巨力。
時九柔驚懼地看向那魚尾,下一瞬卻更驚懼地看著自己白皙的手指間生出了薄如蟬翼的蹼,雙腿漸漸長出金色與粉色交疊的鱗片來。
碧綠魚尾的丫頭磨蹭過來,滿眼的楚楚可憐,卻用力地拉住時九柔的手,懇切地道:“二殿下,您便信了夭娜這一回吧,夭娜雖非娘娘帶來的婢女,卻對殿下您忠心不二。您瞧咱們宮中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您也傷得要化出魚尾……”
夭娜咬咬牙,回過頭看了眼后面。
時九柔腦中空空,猶在發(fā)愣,下意識順著夭娜的視線扭頭去看,已見海平線處冒出一只一只騎著鰲龜披著銀甲鮫綃的人魚,或手執(zhí)三叉戟或背著長弓,越來越近。
“二殿下!”夭娜雙目含淚,“這艘避水舟已然破損不堪,不能再替殿下遮蔽風箭,不如向西駛?cè)?,只要進了人族邊境百里海域,瑯瑤殿下絕不敢?guī)巳チ?!夭娜求求您了,只有您才能?qū)使避水舟!”
瑯瑤、避水舟……時九柔睜圓眼睛,萬分震驚中福至心靈,她手拍在甲板上,嘗試著默念了句口訣,避水舟果然稍偏西去些,在水上競速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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