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雅沒說什么,只是輕輕伸手揉了揉林墨軒的頭。
夕陽的微觀自窗簾縫隙透入,斑駁地灑在病房一隅,給這片消毒水味濃郁的空間添上一抹溫和卻短暫的暖意。林靜雅的視線落在爺爺?shù)哪樕?,那張曾?jīng)如青松般剛毅的面龐,如今卻被歲月侵蝕得布滿深刻的皺紋,連呼吸也顯得格外輕淺。
林墨軒坐在窗邊,半垂著頭,光線為他烏黑的發(fā)絲鍍上淺淺的金邊。
“姐,爺爺會不會很快就好起來?”他的聲音很輕。
林靜雅稍稍偏頭,注視著弟弟,那目光里掠過復雜的情緒。她沒有直接回答,只是低聲說道:“爺爺說過的,他的身體,撐得住?!痹捳Z間帶著一絲勉強的堅定,仿佛說服的更多是自己。
忽然,房門被輕輕推開,一位身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了進來。醫(yī)生翻了翻手中的病歷,抬眼望向病房里的兩人,聲音平穩(wěn)卻不容置疑:“請問林懷德的家屬是哪位?能跟我出來一下嗎?”
林墨軒的手剛一松開椅沿,便被林靜雅按住了肩膀。她微微搖頭,溫柔說道:“我去?!?br>
她放下手中的課本,步伐輕緩卻果決,跟隨醫(yī)生走出了房門。
長長的走廊里,光線被拉得遙遠又冰冷,腳步聲在地板上回蕩,顯得格外清晰。醫(yī)生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面對林靜雅,語氣專業(yè)卻略帶幾分沉重:“病人年輕時的舊傷,加上長期吸入化學物質(zhì),導致肺部損傷嚴重?,F(xiàn)在的慢性阻塞性肺病伴隨肺部感染,已經(jīng)進入較為嚴重的階段?!?br>
林靜雅攥緊手心,指甲深陷掌心的刺痛讓她保持冷靜。她平靜地問道:“那爺爺?shù)那闆r……接下來會怎么樣?”
醫(y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聲音稍稍柔和了幾分:“目前暫時穩(wěn)定,但需要住院觀察。年齡和舊傷的迭加效應讓他的身體承受能力變得極為有限。我們會盡力治療,但你們作為家屬,需要有所準備?!?br>
林靜雅低下頭,微不可察地顫了顫睫毛,片刻后,她深吸了一口氣,抬頭鄭重地說道:“謝謝醫(yī)生?!?br>
當林靜雅重新推開門時,病房里的氣氛像是凝固了一般。林墨軒仍然坐在椅子上,但目光已經(jīng)從窗外收回,落在爺爺身上。他聽到動靜,抬起頭,目光灼灼地迎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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