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如同沉入深海的旅人,在經(jīng)歷了漫長的黑暗與失重后,終于掙扎著,緩緩浮出水面。
言明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喧鬧的市集,各種模糊的聲音在耳邊縈繞、碰撞。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沉重得如同灌了鉛。幾次短暫的“覺醒”如同斷斷續(xù)續(xù)的夢境碎片:
有時,他似乎看到普勒教授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龐近在咫尺,帶著從未有過的慈祥與擔(dān)憂,正用一種極其輕柔的聲音,絮絮叨叨地安撫著他,像是在哄一個受驚的孩子;
有時,他感覺到一只粗糙卻異常穩(wěn)健的手,正在小心翼翼地解開、又重新纏繞他手臂上的什么東西,抬眼望去,似乎是西門那張輪廓分明的、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有些嚴(yán)肅的臉;
有時,周圍又變得吵鬧起來,三五個皮膚黝黑、扎著小辮子的孩童,光著腳丫,好奇地圍繞著他追逐嬉鬧,發(fā)出清脆卻又陌生的笑聲;
甚至,還有些時候,他感覺自己像個被圍觀的珍稀動物,許多陌生的面孔湊得很近,帶著好奇、憐憫、或許還有敬畏的目光打量著他;
他隱約聽到教授和西門在低聲商議著什么,語速很快,他聽不清;
偶爾,還會有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nV孩,用粗糙的木勺,笨拙地往他嘴里喂著某種溫?zé)岬?、帶著淡淡米香的湯,這些畫面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中旋轉(zhuǎn),真假難辨。其間,他還墜入了幾個深沉而混亂的噩夢——燃燒的火焰,翻滾的巨石,一只毛茸茸的、帶著詭異紅線的白sE怪獸迎面撲來……每一次,他都試圖拼命反抗,卻總是在最緊要的關(guān)頭,一步踏空,墜入無盡的深淵,然后在一身冷汗中短暫地驚醒。
言明每次蘇醒的時間,都不過短短幾分鐘,甚至幾十秒,隨即又會陷入更深的昏睡。身T如同散了架一般,每一寸肌r0U、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囂著酸痛。忽冷忽熱的感覺如同cHa0汐般反復(fù)侵襲,讓他覺得自己仿佛正漂浮在冰與火的邊緣。
但無論如何,這條命,總算是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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