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沉默了下來,半句話也不說,但反而是我滔滔不絕,「阿昇是個不錯的人選,我就算生活再怎麼封閉,也還是會有認識其他異X的機會,這完全不需要你多心。至於怎樣才是為我好,我相信活到三十歲之後,莊歆霓本人會b其他任何人都更清楚,到底什麼才是為她好。所以你要是認為我已經(jīng)造成了困擾,讓你不想再繼續(xù)負擔下去,那麼你不妨直接說出口,我會知所進退,不會Si纏著你不放?!箽夂艉舻卣f完,我轉(zhuǎn)過頭,用很認真的眼神看著他,想讀出他的心思。
「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只是站在客觀的立場上,我會認為……」他輕咬了一下牙根,但話卻沒有說完,我立刻搖頭,又打斷了他的話:「別告訴我什麼才是客觀立場,那些我一點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所認為的。你認為我應該放棄你,試著去Ai別人嗎?你希望我這樣做嗎?請你很簡單地告訴我,于旭文希望莊歆霓去Ai上別人嗎?如果他這麼希望著,那莊歆霓現(xiàn)在可以馬上下車,打電話給別的男人。你告訴我,你希望嗎?」
「不希望。」於是他搖頭。
「那就對了。」最後我終於還是拋下了戴在臉上好幾天的面具,滿腔原本就要爆發(fā)的怒氣忽然消失於無形,但全身卻像跑完馬拉松一樣的疲倦,把「我們只是老朋友」的這塊招牌丟出了車外,嘆了好長好長一口氣,我說:「如果你希望我在,那我就愿意在?!?br>
「我希望你在?!苟f。
如果能夠維持著前幾天那樣的距離,緊守著朋友與顧問的界線,或許我此刻的心情就會好過一點。有些懊惱,埋怨自己的不堅持,也憎恨著自己的如此誠實。我g嘛要老老實實地告訴他那些呢?看著他們試婚紗時,我臉上帶著笑,嘴里說著好聽話,但卻心如刀割的感覺,其實一點也不想講出來,本以為那些都會隨著時間慢慢過去,等他們完成婚禮,大家從此不再往來之後,也就慢慢地淡化,可以不再提及的。然而那天晚上,躺在他的身邊,在眼淚不爭氣地流下時,我卻用力抓著于旭文的手掌,一個字、一個字地,全都又說了出來。
跟上次我們za時不一樣,他仔細地撫m0著我身T的每一寸肌膚,像在用心記憶著一樣,動作很慢,指尖輕輕地劃過我背部的弧線。
「如果小天決定移民的計畫,再早個兩三年定案,然後一樣辦了一次同學會,那麼我們之間,會不會就有跟現(xiàn)在截然不同的情形?」那時,他這樣問,可是卻不像在問我,b較像他的自言自語。
我沒有回答,躺在他的懷里,靜靜地望向窗外,這陣子的氣溫更低了些,讓我常常想起他第一次在這里過夜時,在被窩里所留下的溫度。而我盼了好久,才終於又盼到他的到來。
「我心里常常出現(xiàn)兩個不同的聲音,一個要我走在正常的軌道上,按照原本預定的步驟,走向人生的下一個與下下一個方向,每一站、每一站,全都已安排定了,順順地走過去就好,什麼都可以不用去想。雖然過程中真的問題很多,麻煩也很多,但就像你說的,那些遲早都是會解決的,而我也相信,上帝之所以給了這些阻撓,其實都只是為了試驗與試探,有祂特別的用意在,雖然我不懂,但只要認真去做每件事,那麼答案早晚都會浮現(xiàn)?!顾е遥O铝耸种笓醡0的動作,小聲地說:「可是在這之外,還有另一個聲音,它常常有意無意地就冒出來,問我開不開心、問我情不情愿,問我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渴望的又是什麼,或者它會問,如果我對這一切已經(jīng)感到壓力重重,感到一切都并不如自己所期待的,那為什麼還要繼續(xù)下去?為何不去追求自己真正所想要的?它常常對我說,說人生就這麼一次,Si了以後,什麼也不剩下,那g嘛還要活在別人的期望里?難道不能離經(jīng)叛道,去成全自己真正的心愿嗎?」
「成全自己的心愿,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嘆口氣。我說心里的兩種聲音不斷交錯吶喊,這種感受我又何嘗沒有,就像走在一條鋼索上,兩邊的世界都是萬丈深淵,每一步都邁得戰(zhàn)戰(zhàn)競競,就怕摔得粉身碎骨。
什麼是很大的代價?在我那樣說著時,自己并沒有非常具T的想法,也舉不出什麼例子,但我曉得,這樣一段關系絕不可能維系太久,因為他還在朝著預定的人生歷程站站前進,但那個走向的世界里卻不該有我。所以我必須承受的代價,就是當有那麼一天,我必須接受并承認這個事實時,心里會有多麼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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