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二十。樓下鐵門又開了,大概是二樓住戶吃完飯回家,但這次還有另一戶人家緊隨在後,我聽見兩家人在樓梯間互打招呼的聲音,趕緊起身往頂樓走。雖然頂樓鐵門深鎖,但門前還有一塊小平臺得以容身,我先把第一個紙箱摺好後鉆進去,再伸手上把第二個紙箱自己往上疊,第二個紙箱裝了半滿的保麗龍,而我在紙箱里只做一件事,就是祈禱不會有人把上面的紙箱移開。
十點十五。江銀城的nV兒拉上窗簾,視野消失,從剪影完全無從判斷兩人的作息。
十一點整。舊公寓樓梯間的對外窗突然被四樓的外傭一層一層地闔起來,樓梯轉(zhuǎn)角的燈泡次第關閉,全暗,連樓梯都不復存在,整個空間彷佛被挖空似的,像條垂直的甬道。唯一的光源來自窗外的路燈,路燈上貼著「人人都有罪」,方向則斜對著江銀城家的客廳。
這到底都是誰爬上去貼的?
十二點二十五分。鄰里巡守隊巡完最後一輪,江銀城家燈光未歇,一樓卻出現(xiàn)機車熄火的聲音,原來是小蔡,還真的定時來聞味道。他穿著便服,進屋巡視了約五分鐘後關上大門,就在發(fā)動引擎時,他突然想起什麼似地起身離開座椅,微調(diào)了售屋看板的水平,用外套袖口擦掉灰塵後騎車離去。
我下樓後躡手躡腳地靠近通風扇,沒有異味逸出,即便是靠近土坡或排G0u的位置也一樣。二十分鐘後,二樓熄燈,我開門抄電表數(shù)據(jù),對b早上的數(shù)據(jù)并無異常,看來明早得再來抄一遍。二樓到四樓的信箱空空如也。
於是我決定不回盯梢公寓,紙箱就擱在頂樓前的平臺,繞過萬靈g0ng,我慢慢走回騎樓。
凌晨一點。
遠超過該就寢的時間。
隔天上班前我打算調(diào)整盯梢時間,周五放自己一天假,全日盯梢,反正那一整天都在醫(yī)院開無聊的會,而我年假又多得用不完。至於周一到周四,我選擇周一周三下午盯梢,周二周四上午盯梢。也就是說,我把半年份的年假送給了一個被我懷疑制毒且睡相糟糕的阿伯,然後挨著被個案客訴的風險,因為接下來一星期我得用半天的時間消化一整天的業(yè)務量,品質(zhì)自然會打些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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