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漏接JiNg神科患者來電而衍生自殺危機，院方高層強制規(guī)定，必須在下班後將醫(yī)院分機轉(zhuǎn)接到私人電話，但容許在十一點過後調(diào)整成語音留言模式。高層不知道的是，患者通常都是在十一點之後才會出問題。

        老頭的聲音聽起來b兩周前更虛弱，我看著留言結(jié)束時間，十二點四十分，確實是他最常聞到味道的時間。

        我是個淺眠的人，一旦睡眠被迫中斷，便需要花很長一段時間等待睡意來襲。我從cH0U屜拿出信封，倒出那串鑰匙，按照規(guī)定，我兩星期前就該寄出這串鑰匙，這串鑰匙根本不該進入我的生活，好奇心也不該凌駕醫(yī)病關(guān)系，一切發(fā)展都有違1UN1I與專業(yè)態(tài)度，更遑論病人權(quán)益問題。

        我以為我會這樣想。

        事實上我根本不關(guān)心老頭的身T狀況，也不在乎他被困擾了多久，與其說他是患者，毋寧說是一個罕見訊息的載T。目前看來，載T的功能業(yè)已完結(jié)，而我只想知道那味道究竟存不存在。

        打開GoogleMap的街景服務，我鍵入信封的地址，頁面隨即送上一張舊公寓的圖片。科技讓一切信息無所遁形，我們習以為常的私密生活，可能正ch11u0lU0地攤在某個陌生人的螢幕前，到最後我們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只剩下我們的夢了。因此每當有人來找我解夢我真心不喜歡這字眼，請我試著拆解那唯一可靠的膠囊時，我的心情總是有些復雜。

        老頭家是一處沒什麼特sE的獨棟邊間舊公寓，屋齡看上去超過三十年，老頭家在一樓，游標上拉可看出有四層樓，但以仰角看不出頂樓是否加蓋鐵皮屋。右半側(cè)隔著一條小防火巷，里頭停了兩臺機車，防火巷右側(cè)連著三幢無論樓面配sE或存活年限都像被復制貼上的公寓，皆為三層樓結(jié)構(gòu)。舊公寓的墻面原sE已經(jīng)看不太出來了，凌亂的搬家公司廣告散布在受傷的墻面上，左半側(cè)有一畝菜園與私人地下停車場，左後方則有樹林及一堵小山坡，再多的細節(jié)就必須到現(xiàn)場觀察了。

        很難想像從如此平凡的建物中，會溢出什麼樣的惡意。老頭的留言究竟是虛妄的臆度，還是真實的供述？這個問號被我?guī)胨咧?，放進了另一個夢境。

        兩周後，我跋涉到故事的入口。

        周六正午十二點，我在舊公寓的巷口騎樓停好車，慢慢走進巷弄。此處距離我的住所約十五分鐘車程，附近建物多為舊公寓，人煙較為稀罕，巷口有便利超商與自助洗衣店，還有幾間零星的早餐店。整個區(qū)域位處城郊的邊界，只差沒有綿延的鐵絲圍籬，街廓規(guī)劃完全沒跟上都市更新的腳程，說是脫隊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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