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町的商家們有些還在營業(yè),在晚上十二點過後,這里換上另一種面貌,變成青少年聚集的地方,他不敢往別家網(wǎng)咖或撞球場過去,就怕那些地方同樣也有警察臨檢。穿過幾條巷子,小心翼翼地東張西望,同時也頻頻回頭,唯恐還有追兵。不知道小黑他們怎麼樣了,會不會已經(jīng)被逮到了?他雖然已經(jīng)成年,但警察們好像很Ai找他麻煩似的。這些少年隊的警察最羅唆了,跟他們那種人,無論怎麼求情都沒用,人帶回警局後,得先被訓(xùn)斥一頓,然後才通知家長來領(lǐng)回。魏鴻宇過去曾被抓到過幾次,他母親每次總是鐵青著臉,一語不發(fā)地到來,把人領(lǐng)出警局時,甚至連一句責(zé)備的話也沒有,但卻用埋怨或憎惡的眼神瞪著他,那眼神總讓魏鴻宇想到父親婚外情曝光之後,家族大會審時的畫面。
絕不能又被逮到。他跟自己說著。壓低了身T,鉆過兩條小巷,中輟兩三年後,他對西門町的街巷已經(jīng)了如指掌,好不容易跑到漢口街一帶,看見街口的手搖飲料店已經(jīng)打烊,鐵門關(guān)了一半。他確定四下無人後,這才快步跑過去,只是就在他剛接近飲料店,正打算彎低了腰,準(zhǔn)備鉆進(jìn)去時,那道鐵門卻嘩啦啦地被打開,沈蕓芳走了出來,而另一個中年男人則緊跟在她背後。
這下連腳步都來不及停,魏鴻宇張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那個中年男人已經(jīng)有點禿頭,穿著皺舊的襯衫,衣服下擺也沒收進(jìn)K子里,若不是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很特別,光這外表看來就是一副潦倒的模樣。
「我就知道他們逮不到你?!怪心甏笫逍呛堑貙ξ壶櫽钫f:「與其在分局等你被逮回來,還不如我自己來找你?!?br>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里?」還有點不敢相信,魏鴻宇看看一臉無奈的沈蕓芳,然後把頭轉(zhuǎn)回來,又問他。而那個男人掏出皮夾,揚(yáng)了一揚(yáng),得意地笑著說:「我是警察耶,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本來鄧保源想在西門町這附近吃點宵夜的,但魏鴻宇卻不肯,他說這樣未免太過顯眼。聽到「顯眼」二字時,鄧保源起先有點不解,但隨即明白,自己是個警察,有時也常出入西門町附近,今晚擴(kuò)大臨檢,一堆未成年的小鬼都在滿街逃竄,正風(fēng)聲鶴唳時,魏鴻宇卻跟他一起在路邊吃飯,要是別人看見了,也許會心生誤會,以為他是通知警察來抓人的告密者。
對眼前這個孩子考量事情的細(xì)心由衷地感到佩服,鄧保源一邊開車,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心里有著嘉許之意。不過他當(dāng)然沒有開口稱贊,反而說:「雖然我不會把你交給少年隊,但你也應(yīng)該自重一點,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老是深夜在外游蕩。」
「我又沒g嘛。」副駕駛座上的魏鴻宇嘟著嘴回答。
「你媽媽還沒下班嗎?她會不曉得你又不在家?」
「知道也不會怎樣。」看著大多數(shù)已經(jīng)熄滅燈火的店家,車窗外映出的是魏鴻宇還未脫稚氣的臉龐,他聳肩說:「反正她過她的生活,我過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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