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妤兒你不一樣……你跟旁人不一樣!你應(yīng)該早就知道的?!卑敱牬鬁啙岬碾p眼,語氣急迫,“你現(xiàn)在就要離開這里!前往京都淮揚,去尋個安穩(wěn)之處藏好自己……”
“淮揚?為什么要我主動往狼豺虎豹窩中里跳……那您怎么辦?”少女驚恐地顫抖著身子,她不明白為何這次離開要偏往城里進(jìn)那豈不是有來無回了么……
“聽著,裴妤?!卑斪ゾo裴妤的雙肩,迫使她回神。事到如今,他這個將死之人已什么都不在乎了。為了保全妤兒,他什么都能做。他緩緩平息了憤怒,說道:“如今秘密已走漏風(fēng)聲,他們顯然已經(jīng)確定了你的藏身之處,拿著帶著這份信物前去尋找那人……我不能再陪你了,你也長大了,是時候要好好磨練自己。今晚他們便會動手,趁現(xiàn)在天還亮著趕緊上路吧!”裴妤迫使自己冷靜地聽完阿爺?shù)囊环挘呐卢F(xiàn)在遍體生寒也沒有余地讓她猶豫不決。
裴妤攥緊拳頭,低著頭,聲音顫抖地說道:“……我知道了?!痹捯魟偮洌徭ヌ痤^,混著淚光的眼睛里滿是憤恨與不舍。她跨步奔去,抱緊了那已到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沒有哭,只有無聲的不舍和痛苦。兩人相擁了好一會,裴妤才逼著自己放開手轉(zhuǎn)身離去,她沒有回頭,因為怕最后一眼她便真的想隨爺爺離去。
她強(qiáng)忍著洶涌的悲痛推開門,門外的風(fēng)沖進(jìn)屋內(nèi),一切都在搖搖晃晃,吹散了桌上的靈果。她知道是誰,從她出生這些年來那群自詡正派的人依舊不死心尋求爐鼎的下路,幾年來的搬遷逃離如果老鼠般茍活著,每每在路上還會聽聞哪處的爐鼎少年被買走后最后落得魂消魄散的消息都總能聽到那個名字——引魂靈。
無論如何她都要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
春雨時節(jié),淮揚別具一番風(fēng)情。綿軟的細(xì)雨裹挾著草木清新的韻味,將整座淮揚城籠罩其中。萬里無云的澄澈天空,宛如被洗凈一般純凈通透,雖不見一絲光線,卻也并非陰沉沉的。總而言之,這是淮揚城最具特色的季節(jié)。
然而,裴妤并不喜歡這樣的天氣。這種黏膩之感,毫無清爽之意,徒增煩悶。
自離開阿爺已有六年之久,當(dāng)年年幼的女孩,如今已蛻變成窈窕綽約的少女,此時正值風(fēng)姿綽約的桃李年華。她已實實在在地扎根于淮揚城。當(dāng)年阿爺?shù)膰谕?,她從未忘記。最初幾年,那些人追到淮揚鬧得沸沸揚揚,人心難安,她一直膽戰(zhàn)心驚,只敢在夜里躲躲藏藏,幾乎把淮揚能躲的角落都熟悉了個遍,才勉強(qiáng)在這座城茍且活下來。
因爐鼎之體的特殊性,擁有爐鼎之體的人能夠修煉,相比普通人修煉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也輕松許多。這也得益于小時候阿爺?shù)南ば恼樟?,她的體質(zhì)逐漸比一般女子強(qiáng)很多。
裴妤呆坐在茶館的角落,凝視著窗外凋零于濕泥中的落花,心中也在思忖著如今下一步該何去何從。她有一位師傅,是個散修,曾在淮揚城受阿爺之命接應(yīng)她。那時她年僅15歲,正值舞勺之年,從師傅口中得知阿爺被仙人陷害,早已離世。那一刻,悲憤與怨恨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她恨不得立刻將殺害阿爺?shù)娜饲У度f剮。她想不明白,為何自己是爐鼎之體,為何會給最愛自己的人招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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