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看不清上面的字,就被粗暴地掰開手指,蘸上早晨還不及為墓碑著色的朱砂,強行在那文書上,按下了指印。
“春桃!”官差朝外喊道,“送飯時,順道把齊姑娘‘請’去地牢,讓她做個了斷?!?br>
一名喚作春桃的侍女應(yīng)聲而入,手里端著一碗看不到熱氣的糙米飯,示意齊雪跟上。
齊雪卑微地垂著頭,跟隨其后。
甬道盡頭,春桃在牢門前怯怯止步,臉上佯作惶恐:“齊、齊姑娘……我害怕……他終歸曾是你夫君,這飯,你……你一并送進去吧?!?br>
齊雪麻木地接過,將和離書折起,塞入衣襟。顫抖地端起那碗飯,走進了地牢的門。
待她身影不見,春桃臉上的怯懦褪去。她心下嘀咕:若非那女官許了五兩銀錢,誰愿來這鬼地方演這出戲?今日本該是她入宮當值,侍奉三皇子的第一天。
牢內(nèi),血肉腐爛的惡臭彌漫。齊雪看見了那個匍匐在地的身影,薛意。
他靜靜地趴在污穢之中,當真死了似的。衣衫與凝固發(fā)黑的血污黏,小腿上一處傷口隱約可見被餓急的老鼠啃噬的新痕。
他似乎聽到了微弱的腳步聲,卻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已失去。
齊雪停在牢欄外,手抖得快端不住碗,淚水滾落砸在渾濁的米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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