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那人玄衫輕晃,額頭眉骨、鼻梁唇峰起伏曼妙,十足的吸引人。
“稀客,貴客?!迸嵯ぷ哌^去行禮,“我門前這地被殿下一踩,下次房租得翻一番了?!?br>
太子偏頭看他,說:“手腳夠快的?!?br>
裴溪亭愣了愣才明白過來,指著院子說:“前兒跟牙子打聽這院子的是您的人?”
太子不語,裴溪亭笑了笑,說:“那真是對不住。但您若想,隨手就能買下它,之所以遲疑讓我鉆了空子,必定是不夠滿意?!?br>
這要是旁人,恨不得立刻把鑰匙交給太子以表孝敬,他卻半分沒這意思,不是不“懂事”,而是根本沒這念頭。太子隨口說:“院子倒還湊活,只是我若租下,隔壁兩人要時刻懸心。”
“殿貼下屬,很是難得?!迸嵯ふf,“院子我今兒都收拾好了,您要是不嫌棄,以后散心的時候隨時都可以進院坐坐,反正這院墻對您來說也相當于沒有。”
太子沉默一瞬,“何意?”
他看著人的時候,眼睛像墨玉,濃郁而深邃,只能見表面,不能見芯。裴溪亭莫名靜了靜,回神說:“隨時隨地為您分憂啊——我不是在抱大腿嗎?”
“你倒坦誠。”太子說,“與我相處,不怕?”
“伴君如伴虎,我肯定怕,但若因為怕就不和您說話,那還怎么抱大腿?而且吧,”裴溪亭隨手拋棄一顆李子,又接住,光明正大地欣賞太子殿下的臉蛋兒,“我覺得您平時還是很好說話的,譬如您好歹沒有讓我跪著回話,官威可比芝麻官還小呢。”
“看見旁人跪著與我說話并不能讓我愉悅或者自得,畢竟讓一個人跪地匍匐實在簡單?!碧拥卣f,“若你因此覺得我好說話,那是你不了解我?!?br>
“我說的‘好說話’,是您平日不怎么拿架子,能溝通,不是說您心軟,許愿菩薩似的,我求什么,您應什么。我也確實不夠了解您,可哪有一見面就全盤了解的,我又不是神仙?!迸嵯ぐ炎约旱男⌒乃嫉莱觯暗?,您多和我見面,我不就越來越知道該怎么抱您的大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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