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爛的、纏滿樹枝的手接回自己的頭顱,然后摸了摸獵血犬的后頸,嘴里說了句什么,是艾莉雅聽不懂的古老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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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結(jié)婚的第二年,貝麗塔生下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一個可憐的男孩,瘦小而體弱多病,躺在籃子里就像一個雞蛋。幾天后,他就夭折了。懷孕和生產(chǎn)使貝麗塔的身體變得虛弱,但她以近乎狂熱和令人不安的姿態(tài)祈求我再給她一個孩子,我將這解讀為對喪子之痛的補償。
第三年,我們的第二個兒子誕生了。他身體健康,遺傳了我的眼睛和她的嘴唇。但如愿以償?shù)呢慃愃翢o喜悅,甚至臉色慘白。她的身體變得更差了,一直臥病在床,直到一個月后,她突然說我必須帶著我們的孩子逃走,不告訴任何人,也不再回到這里。
我會省去中間無盡的爭執(zhí)和眼淚。貝麗塔無論如何都不愿透露原因,只是說我必須這么做,一個總是順從的女孩突然如此堅持一件事,這一點最終說服了我。
于是在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我狠下心來,告別了她,帶著我們的孩子出逃。
一千三百年前,要抵達這里,就得穿過一整片綠色的林海,而要離開這里,也同樣如此。
我第二次回到那幽深的樹林,騎著馬,懷中抱著我們的兒子,某種不詳?shù)母杏X縈繞在我的心頭。
毋需多久,我便意識到身后有人追趕而來——是本地的海錫姆人。我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只記得他們嘴里發(fā)出古怪的叫聲,手里舉著燃燒的火把,點亮了半邊古老的森林。隔著那些十年如一日的枯木尸骸,熟悉又陌生的四腳動物也被驚醒,如同群魔在竄動。我懷中的嬰兒隨之哭喊起來,耳邊滿是各種各樣的嘶嚎與咆哮,我像被丟回到語言不復存在的時代。
忽然,一支毒箭自后飛來,射入馬腿。我的馬長嘶一聲,將我們顛下馬鞍,它在求生的本能下繼續(xù)向前跑去,龐大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中。我想抱著我們的孩子站起來,卻一下被粗麻編織的陷阱猛然吊起,向樹冠和天空的方向升去,整個人被懸在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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