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看罷狐妖作祟,今晨又要巡山。道長這般安排,究竟意欲何為?不妨開門見山?!?br>
“煙娘這般心急?隨我同去便知。”
晨霧未散,二人沿著人跡罕至的小徑徐行。張守一在前以桃木劍撥開叢生雜草,杜若煙依舊一身男裝緊隨其后。途經(jīng)一處斷枝,他俯身將墜巢的雛鳥小心捧回樹梢。見野兔困于獸夾,又蹲下身細心解縛,取藥敷傷。
“道長日日皆如此?”杜若煙望著他沾著晨露的袍角,故作隨意一問。
“守山之責(zé),代代相傳?!?br>
“經(jīng)年累月獨守空山,豈不寂寥?”
“何來獨守?”他忽然駐足,從腰際取下一不起眼的酒葫蘆,“譬如今日,便比往常又多了許多伴當(dāng)?!?br>
見她疑惑,他傾出幾滴澄露于掌心:“煙娘且閉眼?!?br>
溫?zé)嵴菩暮龅母采纤p眸,清冽觸感漫入眼睫。待他撤掌,杜若煙睜眼,驚得險些踉蹌——只見肩頭、眼前不知何時棲滿了山精木靈。石精如苔蘚覆甲,地精頂著菌傘,木靈拖著藤蔓,正挨挨擠蹭著她的衣襟。
“莫怕?!睆埵匾惠p握她微顫的指尖,“這些都是山中精靈,與我共守松山安寧。他拂袖掃過她肩頭,精怪們發(fā)出細碎的嬉笑,“倒是煙娘這極陰之體,今日引來的精靈格外多些?!?br>
見杜若煙仍面色發(fā)白,張守一溫聲解釋:“它們不過是想沾些純陰氣息修煉,不會傷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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