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有次周思凡在聯(lián)盟軍委開了幾天幾夜的會,會議結(jié)束后跟他喝酒,喝多了問過章楚,當(dāng)年為什么會跟他走。
章楚轉(zhuǎn)了轉(zhuǎn)酒杯,燈光映過杯子打在他眉眼上,他說,因為你不讓我喝地上的水。
童年的章楚像個刺猬,渾身都是堅硬的爪牙,沒人見過他藏在硬殼里柔軟的肚皮,周思凡沒想扒開看,但他不知道,勸章楚不要喝臟水這件事竟會被那人記了十幾年。
周思凡把他帶出貧民窟,就像帶一個小孩去上幼兒園一樣困難。
后來兩人穩(wěn)定了很長一段時間。
大概五年的時間,他們打架、掙錢、過著下等人的日子,少年的身板也如抽高的柳條一般,變高變硬,脆生生地開始發(fā)芽。
那幾年周思凡帶著章楚住職工宿舍,八人間的宿舍,擺張破木板床拉個破簾子就能住人,住的都是些打嗝放屁的臭男人。
單身,窮,摸不著女人,聊天都是骯臟齷齪的,眼中渾濁淫\亂,吐個唾沫都恨不能
早些時候章楚還小,黑兮兮瘦呼呼得像個呲牙的貓崽,那些男人對兩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不感興趣,但隨著時間越過越久,章楚那張臉的驚人之處逐漸顯露出來。
他皮膚白,在昏暗的屋子里幾乎白得發(fā)光,他腰很細(xì),但也不是一點肉都沒有,比如屁股上就肉呼呼的。
他不愛說話,吭聲時總是低著頭或偏著頭,最滿足男人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的心理。
他漂亮、沉默、愛干凈,每天晚上都會給自己和他哥哥打一盆洗腳水,洗完后拿毛巾擦干凈,把水倒掉,再蹬掉鞋子爬到床上——他跟他哥哥睡一張床,因為他是帶來的家屬,兩人只分到一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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