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人總是要死的,現(xiàn)在死和以后死沒什么區(qū)別,可是偏偏有另一種力量讓他死也死不成,逼他不得不活著。
他什么也擺脫不了,哪怕騎的車速再快,自由也只在腎上腺素升高的時候短暫地存在,那些無形的手永遠懸在頭頂,用細線吊著他這個木偶,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等車停了,無力感就纏住他的手腳,讓他失去激情。
過去的很多日子里,他嘗試把家人當做活著的支點,做一個優(yōu)秀的兒子,稱職的哥哥,試著和命運抗爭,讓自己不要那么倒霉。他成功了,周圍的長輩無不夸獎他聰明。因為聰明,他可以任性妄為,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得到的永遠是包容。
可是得到再多的贊賞,拿再多第一,被再多人喜歡,對世界的厭煩一點兒都沒消失,反而愈發(fā)強烈。
直到江喻那天晚上第一次跳上他的車后座,將他的生活硬生生地撕開了一個口子。就像撕開一件商品的塑封,只要開了一個口,就會被“嘶啦”一下輕而易舉地撕破,另一個世界的空氣涌進來,帶著辛辣刺激的味道沖進他的世界。
從江喻出現(xiàn)的那一刻開始,喜歡上他仿佛就是注定的。
他想,自己應(yīng)該不會放手了,哪怕把這個二愣子拴在褲腰帶上也要過一輩子,哪怕江喻不再喜歡他,他也會糾纏不休,沒有愛也要有恨,絕無可能和平分開各自安好。
他抓住江喻的手,視線像鐐銬一樣鎖在他身上,在黑夜里閃爍著令人心驚的執(zhí)著和瘋狂。
江喻最終沒有生病,他從小到大一年只會生病一次,病完半年內(nèi)身體會像牛一樣強健,所以哪怕前一天折騰成那樣了,第二天起床還是生龍活虎的,健康得令人費解。
他和陸懸一起去醫(yī)院看陸株,小女孩沒精打采的,看見陸懸的時候立刻撲進他懷里,哼哼唧唧說自己難受,然后死都不肯撒手。
齊曉梔拉過江喻的手問:“身體怎么樣,沒著涼吧?陸懸又不會照顧人,應(yīng)該給你開一間病房的?!?br>
“媽,又不是在酒店,病房怎么能隨便開?”陸懸說。
“怎么不能?萬一感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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