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提到大奶奶的時候,只會搖搖頭,說,榮府已故大爺?shù)倪z孀,帶著一個孩子,可惜了的。
就好像她的人生已經(jīng)完結(jié)在了賈珠死的那一刻,此后的日子只會作為“賈珠的遺孀”與“賈蘭的娘”活著。
沒有自己的名字。
她十五歲入賈府,十六歲生下賈蘭,十七歲成了寡婦。
她的人生埋葬在了十七歲雪夜的紅梅樹下。
只要存于世上一天,“寡婦”這個詞就壓她一天,時時警醒著她必須克己復(fù)禮,繃著內(nèi)心的那條弦,不能近權(quán)力,不能太開心。
不能有欲望。
她從前的屋子裝著玻璃窗,廊上人來人往,每雙眼睛都能看到她在做什么,有沒有守婦道。
什么是婦道呢?
大概是,寡婦要清閑貞靜,不能笑鬧,不能打扮,不能穿鮮亮衣服,必須過得像深山老僧。
慢慢地,她將所有的重心都寄予賈蘭,期盼賈蘭成人成才,逼著賈蘭刻苦用功。
可是某天,賈蘭也病了。大夫說是過于勞累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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