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7月的一天,陽光一如既往燦爛,柑橘和檸檬花馥郁,18歲的艾波洛妮亞躺在陰涼的柑橘林里打盹?;ㄏ?、夏風(fēng)、暖陽,總是格外舒適。
她有些其它西西里女孩沒有的特權(quán)。
三個(gè)不速之客打斷了她的好眠。
他們在離她十英尺左右的樹蔭坐下,年輕人喋喋不休地說有朝一日要到美國去,另一個(gè)差不多年紀(jì)、帶著英語口音的人時(shí)而附和他,時(shí)而糾正。第三個(gè)人沉默寡言,只有打開背包分享食物時(shí),才吝嗇地吐出幾個(gè)字。
奶酪甘醇微酸的氣味混合面包的芬芳不一會(huì)兒便順著柑橘花香飄入鼻腔,艾波洛妮亞禁不住偷偷咽了下口水。但她仍不愿意起身,哪怕在不遠(yuǎn)處的屋子里有美味的薩拉米和奶酪在等著她。
和所有意大利人一樣,她熱愛葡萄酒,喜愛通心粉,對香腸的鑒賞水平也不差。但她更愿意躺在這里,曬曬太陽,聽外鄉(xiāng)人閑聊。
他們談?wù)撝鴿h堡、地鐵,紐約的大廈,還有那裝在白色紙盒里的中餐……無一不讓艾波洛妮亞心生微笑。
可惜,男人們吃飽喝足后,再也沒有談?wù)撔碌脑掝},而是看起了活潑嗓音主人肚子上的紋身。
艾波洛妮亞立刻猜到那人的身份,這名叫法布里吉奧的年輕人,是蒙特萊普雷鎮(zhèn)西北側(cè)村落的牧民,在海軍服役期間繡了紋身,這在保守的西西里腹心村落算得上一樁新聞。
歡笑乘著風(fēng)聲,男人們的快樂幼稚又簡單,哪怕一直沉默寡言的那位也哈哈大笑。碎金般的陽光穿過樹蔭,困意再次襲來,艾波洛妮亞在這連綿的笑聲里眼皮沉重。
“艾波洛尼亞——”忽然她的名字順風(fēng)而來,三四個(gè)女孩歡笑著呼喊她,一路從坡上的那羅馬宮殿似的別墅跑來。
艾波洛妮亞不想動(dòng)彈,但她們的呼喊一聲比一聲近,心知午睡是泡湯了。只能悻悻地從灌木叢中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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