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材室的灰塵在門被推開一道縫隙漏進的微光中緩慢舞動,像無數(shù)窺探的秘密,驟然暴露又迅速隱匿。
門外空無一人。蔣皓和劉義揚的腳步聲和交談聲早已遠去,只剩下空曠體育館里遙遠的回響和彼此仍未平息的、滾燙的呼吸。
溫亦寒猛地向后退開一步,仿佛被那縷光線灼傷。唇上還殘留著撕咬般的觸感和血腥味,不知是誰的。
他眼底那片猩紅的混亂尚未完全褪去,但冰冷的現(xiàn)實已如潮水般急速回涌,將他眼中短暫的沉淪與絕望凍結(jié)成更深的裂隙。
溫亦遙靠在冰冷的鐵架上,微微喘息著,看著他。她抬手,指尖輕輕擦過下唇,瞥見那抹極淡的血色,眼底掠過一絲近乎妖異的滿足。
但很快,這滿足被一絲細微的、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動打破。他那句無聲的投降,那個絕望的吻,帶來的不僅是勝利的快感,還有一種墜落的失重,真實得讓她心口發(fā)緊。
“……”溫亦寒似乎想說什么,喉結(jié)劇烈地滾動了一下,最終卻只化為一聲壓抑至極的喘息。他別開視線,不再看她,下頜線繃得像一根即將斷裂的弦。他抬手,極其粗暴地抹了一把臉,試圖將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連同那些不該有的氣息一同擦去。
“走吧?!彼穆曇羯硢〉脜柡?,帶著一種劫后余生般的疲憊,卻又冷硬如鐵,“在他們回來之前?!?br>
他率先轉(zhuǎn)身,推開那扇沉重的內(nèi)門,刺耳的“吱呀”聲劃破了室內(nèi)粘稠的曖昧。門外空曠的走廊灌入帶著消毒水味道的空氣,瞬間沖淡了方才那幾乎令人窒息的情欲和塵埃味。
溫亦遙跟在他身后,看著他挺直卻莫名透出僵硬的背影。陽光從走廊盡頭的窗戶灑進來,將他籠罩其中,卻驅(qū)不散他周身那層無形的、冰冷的隔膜。
他又變回了那個難以接近的溫亦寒,只是那層冰殼之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徹底碎裂了,露出了更深、更暗的內(nèi)里。
兩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過走廊。距離保持得恰到好處,如同最普通的、關系淡漠的兄妹。
操場上,社團活動似乎已近尾聲。三三兩兩的學生正在收拾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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