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處置
就在戰(zhàn)爭已經(jīng)告一段落的時候,處理戰(zhàn)爭中的各類問題,對前后相關的功過得失的處理也就陸續(xù)擺上了臺面。對于血麒軍到底是有多少功勞,還是有多大的罪責,莫衷一是。
“兩軍查閱府并不隸屬于兵部,只是由兵部參與管理而已。要說他們恣意妄為可以,但要說他們擅動大軍,甚至要安上諸如謀反、兵變之類的罪責,那有些勉強?!北可袝m然在這個事情上的權威受到了挑戰(zhàn),但是他卻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反而是一力為兩軍查閱府,為葉韜開脫。從卓莽送來的軍情文書里,他已經(jīng)看到了血麒軍在這整個戰(zhàn)役中起到的重要作用。并不僅僅作為一支參與作戰(zhàn)的軍隊,而是作為一支主導了整個戰(zhàn)役的軍隊。從血麒軍來到戰(zhàn)場開始,整個戰(zhàn)場的形態(tài)就發(fā)生了變化。在前期,血麒軍的騷擾和運動戰(zhàn),讓童炳文無法集中力量完成攻克白石城寧石城一線的重要戰(zhàn)役目標,而血麒軍進入白石城,以葉韜為首的軍官團體提供的作戰(zhàn)方案,更是將整個戰(zhàn)役導向了極為有利于東平的一面。而在達成這一系列重大目標的同時,血麒軍甚至沒有付出太大的傷亡。讓朝中諸位大臣,讓朝野諸多世家尤為驚詫的是,在如此慘烈的連續(xù)戰(zhàn)斗中,血麒軍從開始到結束,實際減員不到三成。這三成傷亡,還主要是發(fā)生在原先的老兵和禁軍、兵部的軍官身上,那些世家子弟傷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最被關注的那些重要角色,更可以說是毫發(fā)無損。反而是諸如邱浩輝、池雷、甚至是曾子寧這樣的年輕軍官,展現(xiàn)出了卓越的戰(zhàn)場操控力和對于戰(zhàn)局的判斷力。血麒軍無論從那個方面來說,都是有功無過。而在現(xiàn)在血麒軍已經(jīng)成為諸國之間的重要話題,成為了讓西凌軍方戒懼地一支重要力量的時候。要是處罰血麒軍,解散血麒軍,那無疑是自斷手腳的愚蠢行為。歸結到最后,剩下的問題不在于血麒軍,而在于葉韜。到底這個大家都看到了才華,看到了忠誠,也看到了沖動與執(zhí)著的青年,要為這次莽撞付出什么代價呢?
“我想。從朝廷的角度來說,葉韜,毫無疑問是重罪。兵者,國之大事,斷然是不能由著幾個人的性子來耍的。而無論昭華公主殿下是不是愿意遠嫁西凌,既然是兩國達成地協(xié)議,那也沒有因為一個人,一支軍隊而改變的道理??墒恰_@的確是作為一個朝臣的看法。如果是作為一個父親呢?我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可是,臣對此卻有著不一樣的感覺。”司徒黃序平侃侃而談,而他的語氣里,充滿了對葉韜的同情和贊賞?!霸O想一下,假如是我,忽然陷入了債務纏身地境地,或者是被朝敵威脅。”說到這里,黃序平隱晦地朝著大殿中的某個角度掃去一眼,“而對方要求將小女下嫁。這個時候,忽然有那么一個青年,拼盡自己所能為我遮掩過去這件事情,為的不是自己的飛黃騰達,為的不是得到我地報答,甚至已經(jīng)預料到了他在做了這樣的事情之后。不會有什么好的結果,而他的目地,僅僅是讓小女能夠不因為要挾而陷入一樁不幸福的婚事。作為一個父親,我會怎么想?”
黃序平的話很簡單,但卻讓大家一愣。這是議政殿,多少年了,議政殿里很少出現(xiàn)那么溫暖的話語。而黃序平更不是個無原則地溫和的人。這樣的變化是很值得玩味的。
談曉培沉默著,于是。黃序平接著說:“再說。葉韜的才華,大家都看得到。卓莽大將軍地軍情文書里寫得清清楚楚。要說對整個戰(zhàn)局的想象力,葉韜出類拔萃,他缺少的僅僅是實際帶兵的經(jīng)驗,和帶領士兵獲得勝利的實績而已。一旦有了這兩點,葉韜在軍事方面的前途無可限量。而葉韜的才華又豈止是這些呢?從改進軍械的生產(chǎn),設計出了新型地發(fā)石車,規(guī)劃鐵城和兩個鎮(zhèn)地框架并督導實施,在丹陽弄出現(xiàn)在大家都憧憬著的新區(qū)。這些就算是政績了吧。如果葉韜已經(jīng)是個朝廷官員,現(xiàn)在雖然未必能事事參與決策,但恐怕也是能夠躋身這個大殿,來聽聞朝議,當作學習了吧?雖然他必然會在朝廷里有敵人,在到處都有嫉妒他地人虎視眈眈,但無可否認,十數(shù)年或者數(shù)十年后,葉韜或許就是宰輔的職級。這樣的青年,又有這樣的功績,難道就不能法外容情嗎?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罪責深重,但葉韜現(xiàn)在好歹也是在西凌軍方掛了號的強敵,而他的罪責卻只是在朝廷里我們自己知道,算算他這次的功績,難道就不能法外容情嗎?”
談曉培沉吟著,他不自覺地摸了摸下巴,說:“血麒軍的事情不追究。下令讓血麒軍就地解散,從上到下所有人回家禁足反省一個月。一個月后,所有人在兩軍查閱府所屬營地集合整訓,再做安排。葉韜……”談曉培很難下決心,實際上他非常想就那么放了葉韜,但法外容情和赦免畢竟是兩回事,他猶豫了一下,說:“讓我再想想吧,讓他在白石城呆著吧?!?br>
想到葉韜在這整個事情中間讓自己陷入了如何被動的境地,談曉培的臉色不免有些陰沉。但他更關心的是,葉韜會不會因為這次的事情而有了什么變化。他已經(jīng)開始覺得,將這樣一個人物放在朝廷控制之外,是多么危險的事情。固然,他并沒有想用讓葉韜成為駙馬來讓葉韜能夠聽命于自己,但腦子里這樣的印象還是有的。
朝議結束之后,許多人都松了一口氣。談曉培對于血麒軍全體的輕責,或者說是給了一個月的探親假期的獎勵,是大家所喜聞樂見的,也是大家料想到的。有著那么多世家子弟的血麒軍必然不會遭到重罰,這些日子里,各大世家地代表早就和諸位大臣,甚至和談曉培都說過這個事情了??蓪τ谌~韜。諸多的分歧還是在產(chǎn)生。
就在這個時候,在情況還不明朗的時候,還是有覬覦葉氏產(chǎn)業(yè)的人乘著葉韜的情況不明,葉氏名下的企業(yè)里的諸多學徒學工心情復雜的時候,開始了大規(guī)模地挖角。
葉氏現(xiàn)在在丹陽的圈子里好歹還是說得上話的,再不是當初剛剛進入丹陽,什么事情都要謹言慎行的葉家了。但稍稍一問,卻發(fā)現(xiàn)。這大規(guī)模挖角的發(fā)起者,卻是東平的另一個航空母艦級別的大世家南安師家。師家一直面臨從積聚土地,發(fā)展農(nóng)耕的財富積聚路線上轉型向工商制造發(fā)展地問題,他們原先一直覬覦高家在技術領域的高深技巧,和健康蓬勃的發(fā)展體系。但高家在做生意和做官兩條路線上都小心翼翼,一直沒有讓師家撈到什么機會。而現(xiàn)在,葉家出現(xiàn)了,在技術方面。葉氏工坊的技術體系,大家公認是遠遠超過高家的,對葉家最至關重要地葉韜,卻陷入了罪名待定的困境。雖然知道葉氏有公主談瑋馨護著,但這種保護可以保住葉韜的產(chǎn)業(yè)。卻沒辦法讓葉氏旗下的所有人都一條心。高薪利誘,加上以葉氏不明確地未來來進行恐嚇,還是說動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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